作字须行气,气须自画中贯,从大处从容来,向大处从容去。……练行不如练气。古人法备精神,大如钟鼎文,行款有全似散底儿通篇一气,无不联贯,不惟成行,直是成大片段。其实只是笔笔站得住,字字站得住,行行站得住。至钟王楷法,后人以九宫求之,谓凡纵三横三九字皆联贯,唐以来书即不能如此,无论大段矣。
陈介祺书法有个性风格,深度一般,到不了清一流名家的地位。但作为金石藏家,他过目钟鼎金石文字无数,所著《习字诀》里这段文字,对金文从字法到行款到章法的整体感“大片段”的体会非常敏锐。历来临写金文的名家很多,多是关注单独每个字的写法,少有注意到这点。
其实,这种字字变化又整体浑然的“大片段”,在《神龙兰亭》,在《祭侄稿》,在《寒食帖》等行草名作中还是一脉相承的。
十年前,我刚跟王镛老师读硕士研究生时,有一次他进教室,看了一眼我写的字,说了一句:写字时不光要看着这行上面的字,还要看着右边各行的字。这其实也是讲“大片段”。(莫武)